【原女/瑞金】一方阳光（二）
格瑞上线（？）
原女非乙女
没有少女心的一头狮子
二
我一直觉得金是个傻孩子，傻孩子这三个字不能放一起理解，而要理解成，傻的孩子。
我这么跟金说的时候他涨红了脸，嚷嚷着自己已经成年了。
“在我眼里你就是孩子啊！”我咬着包子口齿不清地说，他嘟着嘴扑过来，我笑着弹了弹他的额头，“就像孩子一样可爱。”
“什么嘛！”他无比浮夸地抱着额头，“才不是孩子呢！”
我心情很好地伸手不顾他说反抗柔乱了他那头金色的短发，“做个孩子多好。”
“对了，”金直接跳过这个话题，他很认真地问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还是在上学，每次都这么晚才回来。”
我突然有种反胃的感觉，吞咽进肚子的包子似乎开始翻江倒海，胃酸刺激着我的泪腺，寒意一下子从脚尖席卷全身。
“你没事吧！”金一下子坐起来扶住浑身冰冷的我，我拉住他温暖的手，据他后来的描述，我当时像一只落了水的奶猫，毫不知轻重地抓紧在自己面前的唯一一块浮木。
他是我唯一一块浮木。
而让我真正意识到他的蠢的是那天晚上，我化着略有些可怕的烟熏妆被一个油腻而恶心的中年男人半搂在怀里，当我看到金的那一刻我想我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捏出的谄媚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蔓延到眼角就彻底消失。我从他湛蓝的眸子里看到我那差异甚至惊恐的表情配着我的妆容，滑稽又可笑。
“宝贝儿你在看什么？”中年男人掰过我看向金的脸，我脸转过去的那一刻看到了我的小朋友愤怒的冲上来的模样。
那晚上金砸破了三瓶洋酒，我脸上的妆花得一塌糊涂，那个男人操起瓶子想砸在金头上被我拦住后摔在了我身上，最后我拉着金在混乱中蹬着我那双饱经风霜的细高跟踩着一地的玻璃渣跑出了夜店。
跑到江边的时候我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一路没有说任何话的金，他一屁股坐在江边的石头上，手里还握着准备砸人用的高度数的洋酒。
他没看我一眼，兀自扬起脖颈往肚子里灌酒，我突然特别想笑，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喝酒，可是我也没有那个力气去夺走他手里的酒瓶然后冲他大吼一句“老娘就是这样的人。”
我只能默默地坐在他的身旁，睫毛膏顺着汗水流到眼睛里很辣，于是我就流了眼泪。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啊，”他喝完了手里酒后终于舍得看向了我，他带着哭腔怒吼，声音在风中被拉扯地七零八落后渐渐软化，“你明明刚刚看起来那么难受……”
“因为我要养活自己啊，”我伸手把喝得满脸通红的他搂在怀里，声音哽咽得简直听不出来在说些什么，“我是大人啦，要自己养活自己啦。”
金拉着我胸前的衣服哭得声嘶力竭。
“你也是……格瑞也是……”金哭累了以后趴在我怀里呢喃着，“为什么大人是这样子的啊——”
——格瑞。
后来金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但是不停地呢喃着，我听太不清他说的话，但是那个名字总是无比清晰地从他的口中吐出。
——格瑞，格瑞，格瑞。
金把这个名字念得缓慢而清晰，两个字在他口中咬得温柔而深情，带着思念和哀伤，一遍一遍，随着风摇摇晃晃地飘远。
——格瑞。
那一定是他爱着的人，我这么想着，那一定是个干净而温柔的女孩，有着一头柔顺的黑发，或许比他大几岁，会在春日的暖阳中笑得温柔而青涩。
我抱着金看着平静的江面，终于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在温柔而灿烂的霞光中嚎啕大哭。